“残缺？”我疑惑地问道。
“自古以来，方士的修炼既讲究资质，又依靠勤奋，那些有名的方士无不是从零开始一步一个脚印成长起来的。但‘屠龙皇帝’孟仲治可谓是不世出的天才，他发明了一种方术可以一步登天，旦夕之间就可以成为强者，这就是‘血约’之术。”
“‘血约’之术？听起来似乎是什么邪恶的修炼法门啊？”我忍不住吐槽。
“不许对祖师爷不敬！”尔雅瞪了我一眼。
“尔雅妹妹别生气，所谓‘不知者不罪’，祖师爷不会怪罪的。”伍粒安抚完尔雅，转过头来对我说：“方士们使用方术时，一般都会使用法器。虽然理论上方士可以把任何东西当做法器来使用，但大多数方士都会一两件用的顺手的法器。这些法器经过长期使用，本身会积聚一定的灵气，在一定程度上会增强使用者的实力。那些年代久远、威力强大的法器，我们称之为‘圣器’。祖师爷孟仲治发明的方术，就是在圣器和使用者之间立下契约，让使用者能够继承圣器上积聚的全部力量，旦夕之间成为强者。”
“还有这样的好事！”我高兴地说道，“也就是说你们要给我一件圣器，让我和它立下‘血约’，是吗？”
“是的。当年祖师爷传下来的是五件圣器，所以我们古代方术研究会，也就是圣约卫戍会长老会的成员一直都是五人。”
“能让我看看吗？那五件圣器。”我好奇地提出请求。
“当然可以，即使你不想看，这也是你必须要知道的常识。”伍粒点点头，打了个响指，“我所结契约的对象是禹王鼎，传说中五帝之一禹王曾经使用过的法器。”
伍粒的身前光芒渐盛，一只普通水杯大小的古鼎从光芒中显现出来，浮在半空中缓慢地旋转。它青铜材质，刻满了我奇奇怪怪的符号。也许是课堂上老师曾说过的五帝时期使用过的文字甲骨文吧，反正我不认识就对了。
“小栗雪所结契约的对象是湛卢剑，传说中的十大名剑之一。”
南栗雪伸出右手虚握，一柄青铜材质的长剑在光芒中显现出来。它约长一百四十厘米，剑身宽阔，看起来十分沉重，与娇小的南栗雪不成比例。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站起来轻巧地挽了几个剑花。
“葳葳所结契约对象是荒草，也就是上古四大神兽之一饕餮。”
“还能把神兽当法器？”我惊奇地说道。
“很少，但并非没有。”伍粒向冉葳葳说道：“葳葳，让它看看吧。”
冉葳葳头也没抬，眼神依旧盯着她手里的那本古书。就在我以为她看书看得太过投入根本没听见伍粒的话时，一个瘦小的黑影突然从窗户外跳了进来，“喵”地轻声叫唤了一下，便在冉葳葳的脚下躺下了。
“这不是那天晚上花坛里的那只小黑猫吗？”我惊叫道。
“那可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哦，那是上古神兽饕餮。”伍粒吃吃地笑了，“别看它现在在主人面前很乖巧，一旦进入战斗状态那可是很可怕的。”
冉葳葳抬起头来看着我：“它的名字叫荒草。”
“哦，我知道了。”看着她毫无表情的眼神，我很是惶恐。难道是因为我管她的契约对象叫猫惹怒了她吗？我正想说些什么道歉的话时，她却依旧低下了头把视线转回了她的古书，再也没有看我一眼。
“尔雅妹妹所结契约对象是骨弓飞翼，乃是诸神时代的孑遗。”
尔雅伸手向前虚抓，一张长约三尺的弓带着光芒显现，暗白色的弓臂由兽骨制成。
“用兽骨做弓臂？不会很容易断吗？”我好奇地问道。
“你想试试吗？”尔雅横了我一眼，右手从虚空中拉出一只冰质的长箭，搭在弓上对准了我，吓得我赶紧边大喊救命边躲到南栗雪的后面。
“尔雅妹妹不要吓他了。”伍粒出来说情，尔雅才冷冷地哼了一声，收回了弓箭。
“最后，是属于你自己的圣器。”伍粒向我微笑。
我满怀期待地盯着伍粒，期望她像刚才一样变出一个闪闪发光酷炫无比的圣器。可她却只是伸手从校服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透明圆球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弹珠？”我十分惊愕。
“这叫元髓珠，来历不明，不过的确有不输于其他圣器的实力。”伍粒向我解释。
“那好吧。”我勉强接受了，“所以……那个……要现在立下血约吗？”
“当然可以。不过，正如你之前所想的那样，这种做法虽然谈不上邪恶，但的确不合天道，故而会对使用者的身体造成损伤。”
“什么程度的……损伤？”我不介意受点小伤，但若伤筋动骨就难以承受了。
“会严重损失寿命。”看到我惊恐的眼神，伍粒补充道，“但那只是超过五年的情况，而我们的传统是一毕业就会结束血约，退出长老会成为普通会员，所以不必过于担心。”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所以说圣约卫戍会的成员其实都曾经是长老和我们社团的成员，只是一毕业就退休了？”
“是的，而你已经是高一了，三年后就会毕业，根本不用担心超过五年，所以完全可以放心。”南栗雪在旁出言安慰我。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不从初中部找合适的人选呢？那样的话就可以一直战斗满五年，像我这样不到三年就要毕业退出的不会很浪费吗？”我疑惑地问道。
我注意到伍粒的神色间有着一瞬间的黯淡：“一般来说，我们会从初中一年生中挑选合适的人选，培养一两年后让其继承圣器。但元髓珠的情况有些特殊，它的前任主人因为某些缘故还没有来得及培养继承人便退出了，所以我们必须选择一位资质优秀到不需培养锻炼而可以直接立下血约的继承人。”
“我有那么优秀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尔雅对我翻了个白眼。
“方术的修炼和我们在学校的学习在某些方面是有些类似的，比如说它们都既要求天赋又要求勤奋，而根据我们对你的观察，你在这两方面都很优秀。”南栗雪接着我的话头说道，“而与这些同样重要的，则是心理素质。我们需要的是短时间内就可以独当一面的成熟战士，而不是那些刚刚小学毕业还不懂事的小孩子。在对你的家庭情况进行调查后，我们认为你的心理素质已经足够优秀了。”
“等一等……你们还去调查了我的家庭情况？这不算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吗？”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们肩负着如此重大的使命，怎么能够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如果不进行全面的调查，怎么能够完全地了解你？怎么知道你是否真正地适合成为我们的一员？”伍粒直视着我，态度十分认真诚恳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能理解。”我不由得退缩了。
“最重要的是，我们也并没有多少选择。”尔雅昂起头冷冷地说道，“成绩不好的不行，不够勤奋的不行，心理素质差的不行，这样下去候选名单也就没几个人了。最后冉葳葳学姐坚持要选择你，我们拗不过她，就只好照办了。”
“为什么？”我偷偷看了冉葳葳一眼，她却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成为话题的中心一样，依旧在面无表情地看着古书。
“谁知道。”尔雅气恼地回答。看了她也不知道，这倒是件奇怪的事情，我自问除了那天晚上之外从未和这位有些三无的美少女学姐有过任何交集。
“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吧。”伍粒尴尬地笑了笑，“时间也不早了，今天还要帮你立下血约呢。”
“要……怎么做？需要我的血吗？”我紧张起来。
“既名曰‘血约’，自然需要你的鲜血了。不过不需要太多，一滴就好。”伍粒向我伸出她的右手，一柄冰质的匕首转瞬间在她的手掌中凝聚成形，“用这把匕首割破你的手指，把血滴在元髓珠上，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我接过匕首，冰上的寒气很重，我冷得咬了咬牙，顺势在左手食指上轻轻一划。微微一瞬的疼痛之后，一颗鲜红的血滴落了下来，滴在了静静地躺在长桌上的元髓珠。
伍粒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伸出右手，隔空虚放在元髓珠上。本来已经滑落在桌上的血液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围绕着元髓珠不断的移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看起来就像是要把自己揉进这小小的珠子里去似的。
一股莫名的力量突如其来地出现在我的身体里，它凶猛而剧烈，上上下下四处撞击着我的全身上下，极端的痛苦使我不受控制地嘶吼起来。我感到全身都热得滚烫，手脚都随着那股力量的撞击而无序的挥动起来。最终，那股莫名的力量冲上了我的头顶，我眼前一黑，瞬间被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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